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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2年大部分时间里表现疲软的日元，因为日本央行在2022年12月货币政策会议上意外宣布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措施而开始回暖。日本央行宣布，允许日本10年期国债收益率的波动上限从0.25%升至0.5%左右。而这一举措也成为去年年末推动日元反弹走高的关键因素。

现任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的任期即将在今年4月结束，届时将选出合适的继任者。因此，市场本认为日本央行不会在黑田东彦结束任期前调整货币政策。然而，由于日本央行宣布调整YCC，这也令市场开始期待今年日本央行将进一步调整货币政策路径。

值得注意的是，日元之所以在2022年大部分时间内都展现出颓势，主要是受到日本央行与美联储等其他发达经济体央行货币政策走向分歧扩大、美国国债收益率持续处于高位以及日本央行实施对10年期国债收益率曲线控制等因素的影响。

事实上，随着美联储在去年3月开始大幅、连续加息，美国国债收益率逐步走高，美日国债利差走阔导致日元贬值。2022年3月，美联储开始收紧货币政策，但日本央行则继续维持着超宽松的货币政策不为所动。在3月底时，日本央行曾加码购债，加强了对收益率曲线的控制力度。随后，美联储继续大幅加息，美元走强态势日益显著，这也令日元相对于美元出现了更大程度的贬值。受到美元升值的影响，日元对美元汇率在去年10月跌破150。而日本政府也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时隔24年再次进行外汇干预。

一般而言，对于日本这类出口导向型的经济体来说，本国汇率的贬值有利于增加其出口的竞争力。然而，由于日本同时也是一个高度依赖能源资源进口的国家，在全球大宗商品价格不断攀升的情况下，日元的贬值将大幅增加进口成本，令日本贸易条件恶化。出口的增加难以弥补进口成本上升带来的压力，进而增加日本企业和消费者的生产生活压力。

中国银行研究院分析提出，日元贬值制约着日本经济表现。2022年以来，在美日国债利差逐渐走阔以及日本贸易赤字不断扩大等因素共同作用下，日元出现大幅贬值，贬值幅度在主要发达经济体货币中最高。近期受美国通胀走势趋缓和美元指数回落影响，日元汇率出现一定程度回调。而日元贬值成为日本经济萎靡和通胀走高的重要原因。2022年9月，日本以日元为基准的进口物价同比增长42.6%，而以合同货币（主要是美元）为基准的进口物价同比上涨16.6%，两者之差达到26%，汇率波动影响明显大于商品价格波动影响。日元贬值不仅给日本贸易收支带来巨大压力，而且正在取代原材料等主要进口品价格成为推动日本物价上涨的主要原因。

尽管日本央行已经看到了日元贬值带来的不利影响，但直到去年10月，日本央行都坚定地表示了捍卫宽松货币政策的决心。根据日本央行公布的10月货币政策会议纪要，为了在实现物价稳定目标的同时增加实现工资上涨的可能性，日本央行继续实施宽松货币政策是合适的。日本央行认为，虽然本财政年度观察到的价格上涨范围更广，通货膨胀率可能偏离基线情景上升，但这些上涨能否持续仍不确定。为了以可持续和稳定的方式实现物价稳定目标，过早改变货币政策是不可取的，因为这有破坏价格和工资之间良性循环形成的风险。

然而，情况在去年12月开始发生了变化。美联储在去年12月的货币政策会议上宣布加息50个基点，相较于此前75个基点的加息幅度有所减少。与此同时，日本央行开始调整YCC，这导致市场对于日本央行后续进一步调整货币政策的预期快速升温，日元相对于美元的汇率也出现了回升。截至1月8日，日元相对于美元汇率是1美元兑132.07日元。

对于市场而言，尽管日本央行没有直接调整基准利率，但放松对于日本10年期国债收益率的控制，有助于缩小其与美债收益率之间的利差，被认为是“事实上的加息”。不过，黑田东彦多次强调，此举并非是退出大规模刺激政策的一步，日本央行宽松的货币政策框架没有改变，并否认了市场对于日本央行“急转鹰”的观点。黑田东彦表示，扩大收益率的波动区间是为了使其超宽松政策可持续和平稳运行。另外，一直饱受通缩困扰的日本经济也在2022年迎来了通胀水平的上升，而这也为日本央行调整货币政策提供了有利基础。根据日本央行的预测，2022财年，日本经济增速为2%，低于上次预测的2.4%。到2023财年，日本经济增速预计为1.9%，到2024财年将进一步下滑至1.5%。在通胀方面，2022财年，剔除生鲜食品价格后的日本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将增长2.9%，高于上次预测的2.3%。而到2023财年，这一指标增长将下降至1.6%。

展望日本央行未来的货币政策，中金公司研究部分析提出，目前还存在三大变数，分别为下任日本央行行长的人事安排、美国经济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以及日本国内的通胀与涨薪情况，但总体来看，本次日本10年期国债收益率的浮动区间由±0.25%扩大至±0.5%的调整已足够具有影响力，2023年期间，日本央行货币政策进一步作出大幅调整的可能性有所下降，但仍存在微调的可能。

关键词： 货币政策 日本经济 收益率曲线